前国防部长马克·T·埃斯珀 (Mark T. Esper) 加入了一家投资军事初创企业的风险投资公司。

当国防部长劳埃德-奥斯汀三世（Lloyd J. Austin III）和其他高级官员本月聚集在罗纳德-里根总统图书馆参加一个活动时，他们走进了一堂课，了解五角大楼高风险的游说世界是如何被国防科技初创公司的崛起所改变的。

在洛杉矶附近举行的这次政府和军火工业高级领导人精英聚会上，有一个迅速壮大的参与者群体：加入风险投资公司的前五角大楼官员和军官，他们正试图利用自己在华盛顿的关系，从销售新一代武器的潜力中套现。

他们代表着一条新的道路，即：一直连接着国防部和军事承包业务的旋转门。

即将退休的将军和即将离任的五角大楼高官曾经经常流向洛克希德-马丁公司和波音公司等老牌大型武器制造商。

现在，他们越来越多地涌向风险投资公司，这些公司向硅谷的初创企业集体注入了数十亿美元，为五角大楼提供新的作战工具，如自主杀手无人机、高超音速喷气式飞机和太空监视设备。

美国正试图更加灵活地利用技术进步来保持对中国和其他对手的军事优势，而这一通往私营部门的新途径正是其中的一个指标。

但是，在五角大楼面临重新考虑如何分配其庞大采购预算的压力之际，风险投资公司与国防部决策者之间的密切关系也给长期以来有关行业准入和影响力的问题带来了新的转折。

到访里根图书馆的奥斯汀曾在唐纳德-J-特朗普（Donald J. Trump）总统时期担任国防部长，他手持风险投资公司红细胞（Red Cell）的名片。埃斯珀先生在接受采访时说，他曾帮助向五角大楼高层官员推介过 Epirus 公司的反无人机技术。

参加此次活动的嘉宾还有前陆军部长莱恩-麦卡锡（Ryan McCarthy）和五角大楼国防创新部门前负责人拉吉-沙阿（Raj Shah），两人现在都在风险投资公司工作。

《纽约时报》已经确认了至少 50 名前五角大楼和国家安全官员的身份，其中大多数人是在过去五年中离开联邦政府的，他们现在都在与国防有关的风险投资或私募股权领域担任高管或顾问。《纽约时报》证实，在许多情况下，他们继续定期与五角大楼官员或国会议员互动，推动政策变化或增加军费开支，从而使他们投资的公司受益。

前美国国防部负责收购事务的副部长埃伦-洛德（Ellen M. Lord）说："现在，国防界与私募股权投资之间的关系非常密切。"她说，曾有多家风险投资公司向她发出邀请，但她决定专注于为单个军事承包商提供咨询。"但他们也希望自己能大笔套现，赚一大笔钱"。

洛杉矶附近的罗纳德·里根总统图书馆举办的政府和军火工业高级领导人的年度精英聚会。

信用...

国防部长劳埃德·J·奥斯汀三世以及其他高级军事官员出席了此次活动。

与加入大型军事承包商的前官员不同，他们不是上市公司的受薪高管。

这些新的风险投资人表示，他们通常利用自己的渠道向五角大楼施压，要求为整个新兴技术提供更多资金，而不是为他们支持的某家初创公司争取合同。

埃斯珀先生曾是国防工业的游说者，他在接受采访时说：“我确实可以利用我的经验、我的职位、我的声音来帮助加速创新的采用。”

争取更大份额的蛋糕

风险投资家们最近关注的一个焦点是敦促国会在来年为他们的初创公司所追求的尖端技术预留至少 10 亿美元的资金。他们说，几十年来，五角大楼的开支一直被少数几家巨型主承包商所垄断，而确保创新型新公司从五角大楼的开支中分得更大的一杯羹，对国家安全至关重要。

美国国防部前官员莎莉-唐纳利（Sally Donnelly）说："军工-国会复合体对市场份额的现状非常满意，"她现在是帕拉斯风险投资公司（Pallas Ventures）的创始合伙人，该公司在投资初创企业的同时，还帮助它们与五角大楼官员进行互动。“这是一个预先烹制好的系统，需要稍微动摇一下”。

五角大楼采购官员证实，他们曾多次与现为风险投资家的前国防部官员会面。他们表示，风险投资家提出的建议对他们改变技术采购方式起到了一定作用，有助于加快从一些初创公司（如制造海洋监视设备的Saildrone）采购。

"中央司令部首席技术官斯凯勒-摩尔（Schuyler Moore）说："我们肯定会听到他们的声音。

根据追踪这些投资的 PitchBook 公司为《泰晤士报》收集的数据，在过去四年中，至少有 1,250 亿美元的风险资本涌入了制造国防技术的初创企业，而在此前的四年中，这一数字为 430 亿美元。

但至少到目前为止，国防科技领域只有少数几个突破性的成功案例。其中包括生产人工智能软件并于2020年上市的Palantir公司，以及埃隆-马斯克（Elon Musk）的SpaceX公司，后者的市场估值超过1750亿美元，超过了全球最大的军事承包商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的市值。

更常见的情况是，风险投资支持的国防科技公司一直在努力争取大型合同。

这就是新一代人脉广阔的风险投资家的作用所在。

他们中的十多位在智库和其他从风险投资集团获得资金的非营利组织的协助下，一直在推动国会和国防部加快对国防科技公司的支出，或进行政策调整，使这些公司更容易获得五角大楼的资金。

“让我们面对现实吧，他们用于新技术研发的预算比我们好得多，”众议院拨款小组委员会共和党主席、加利福尼亚州众议员肯·卡尔弗特说。

立法者和五角大楼官员表示，他们欢迎这一意见。

“他们想做点什么，”加州共和党众议员、负责监督五角大楼预算的众议院拨款小组委员会主席肯·卡尔弗特说。“让我们面对现实吧，他们用于新技术研发的预算比我们好得多。所以他们正在开发我们无法开发的技术。”

但并非国会山的每个人都对这种新的 "旋转门 "感到满意，包括马萨诸塞州民主党参议员伊丽莎白-沃伦（Elizabeth Warren），她在去年夏天向五角大楼提出了对此的担忧。

沃伦女士在一份声明中说，风险投资和私募股权公司的作用越来越大，"使得艾森豪威尔总统对军工复合体的警告显得有些过时，"沃伦女士在审阅了《泰晤士报》准备的已进入风险投资领域的前五角大楼官员名单后说。"战争牟取暴利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其大幅扩张有可能以牺牲国家安全为代价来促进私人经济利益。

“我们走快点吧”

奥斯汀先生本月出席了一年一度的里根国防论坛，吸引了大量渴望在鸡尾酒会和用餐时与政府决策者交流的风险投资家，其中一些在里根图书馆的主中庭举行，罗纳德·里根总统乘坐的空军一号飞机悬挂在游客上方。

里根图书馆的活动吸引了大量渴望在鸡尾酒会和用餐时与政府决策者交流的风险投资家。但仅限受邀人士参加。

前陆军游骑兵、现任国防部门风险投资公司 Snowpoint Ventures 的联合创始人道格·菲利波恩 (Doug Philippone) 在活动期间忙于与国会议员和五角大楼官员交谈。其中包括负责研究和工程的国防部副部长海蒂·舒(Heidi Shyu)，以及纽约州民主党众议员帕特·瑞安(Pat Ryan)，他毕业于西点军校，在军事委员会任职。

道格·菲利波恩的公司在过去两年中投资了 1.72 亿美元，主要投资于国防科技公司，他说他曾多次敦促政府官员挑选赢家，让资金流向他们。

"我们走快点，"道格·菲利波恩回忆着他说。"为什么要花这么长时间？

像 Shield AI 这样的某些初创公司最初几乎完全是围绕五角大楼的合同和研究奖励收入来开展业务的，考虑到国防部的行动非常缓慢，这是一个风险很大的赌注。

其结果是，这些公司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几乎疯狂地寻求华盛顿的支持。

"Hermeus是一家由风险投资资助的初创公司，致力于制造新型高超音速喷气式飞机。"他说："当你主要与国防部合作时，建立一个如此规模的收入账簿是非常非常困难的。

道格·菲利波恩在成立风险投资公司之前曾帮助 Palantir 公司在五角大楼开展销售业务，因此在业内广为人知。他说，他与自己投资的每一家公司合作，推动五角大楼或其他机构更快地采取行动。

"他说："我正在与国会议员会面。"我与军方成员交谈。我把他们介绍给不同的人"。

Doug Philippone 的公司在过去两年中已向 9 家公司投资了 1.72 亿美元。信用...

他建议五角大楼从商业卫星公司获取更多数据，以帮助五角大楼更好地了解海洋水域的情况。HawkEye 360 是他的公司投资的一家初创公司，该公司出售的卫星数据可以帮助军方追踪敌人的动向。

访问结束几个月后，海军将与鹰眼 360 公司签订的合同规模扩大了一倍，以提供更广泛的卫星数据。西奈先生说，这份价值 1230 万美元的更大合同与他的干预无关。

尼克·西奈 (Nick Sinai) 是奥巴马时代的白宫官员，也是 Insight Partners 的风险投资家。

负责研究和工程的国防部副部长海蒂·舒（Heidi Shyu）定期会见国防技术风险投资家。她在里根图书馆接受记者采访。

许多风险投资家与华盛顿保持着联系。国防创新部门的前负责人沙阿先生是国会任命的一个委员会的成员，该委员会正在研究如何改革五角大楼的预算编制程序。

沙阿谈到他的公司时说："就华盛顿特区而言，我们的参与度非常高。"他的公司包括迈克尔-布朗（Michael Brown），他在去年离职前也一直担任国防创新部门的负责人。

埃斯佩尔先生是大西洋理事会（Atlantic Council）成立的一个委员会的联合主席，该委员会正在研究如何加快五角大楼采用新技术的步伐。大西洋理事会的工作人员为五角大楼和国会官员举办了 70 场系列简报会，以推广他们的想法。

该报告的幕僚长斯蒂芬-罗德里格斯（Stephen Rodriguez）是一家国防风险投资公司的高管。他还担任应用直觉公司（Applied Intuition）的顾问，该公司是一家软件初创公司，也是帮助资助和推广该报告的军事承包商。大西洋理事会报告的资金还来自其他几家由风险投资支持的国防初创公司和 Philippone 先生的 Snowpoint 风险投资公司。

罗德里格斯先生和他的团队将所有导致政策变化的建议制成图表，包括扩大国防创新部门的权力，让该部门的新领导直接向国防部长报告，以及取消禁止风险投资人融资超过 50% 的公司获得五角大楼小型企业拨款的规定。

罗德里格斯先生说："我们的工作不是推销或游说。我们只是通报了我们的建议，并详细讨论了这些建议的实施情况"。

许多与国防相关的风险投资家都与华盛顿保持着联系。

美国太平洋陆军司令查尔斯·A·弗林将军在里根图书馆与其他军事人员交谈。该活动吸引了高级军事领导人和营利性军火工业人士。

富兰克林风险投资公司（Franklin Venture Partners）的奥唐纳先生帮助创立了他所称的硅谷防务集团（Silicon Valley Defense Group），该集团在过去一年中主办了十几次 "沙龙 "晚宴，为风险投资高管提供与五角大楼官员和国会议员会面的非公开机会。

该组织已致函国会议员，推动他们明年向国防创新部门投资 10 亿美元，该部门正将大部分资金分配给科技初创企业。

山姆-格雷（Sam Gray）说："我们的目标是与合适的人进行大量对话。"他曾是五角大楼的收购主管，现任硅谷防务集团驻华盛顿主管，同时也是富兰克林风险投资公司（Franklin Venture Partners）的合伙人。

虽然许多初创公司尚未赢得大量政府资金，但有些公司已经开始获得回报。

Anduril 公司与美国特种作战司令部签订了一份价值高达 10 亿美元的合同，用于识别、跟踪和拦截敌方无人机。高超音速喷气机初创公司Hermeus的投资者包括唐纳利女士的公司，以及投资者彼得-蒂尔（Peter Thiel）和开放人工智能公司（Open AI）首席执行官萨姆-阿尔特曼（Sam Altman）设立的基金。

道格-贝克（Doug Beck）是苹果公司的前高管，现在领导着国防创新部门，他在接受采访时说，风险投资家们并没有得到任何特殊的好处，他们也没有要求得到这些好处。

他说："他们倾向于那些有助于打破系统性障碍的政策，因为国防创新的浪潮会让他们的所有船只扬帆起航，因为他们相信这些政策会对国家产生影响。"

作者简介：埃里克·利普顿（Eric Lipton）是一名调查记者，他深入研究从五角大楼支出到有毒化学品等广泛的话题。

埃里克·利普顿当记者已经三十多年了，从新罕布什尔州的一家小报开始，后来转到《哈特福德新闻报》，然后到《华盛顿邮报》，自 1999 年以来，又转到《泰晤士报》。埃里克·利普顿报道了 2001 年纽约的袭击事件，并最终与人合着了一本名为《天空之城：世贸中心的兴衰》的书。埃里克·利普顿的作品获得了三项普利策奖，最近一次是由时报记者团队详细介绍了俄罗斯干预 2016 年美国大选的情况。

埃里克·利普顿在费城地区长大，然后前往佛蒙特大学，在那里获得了哲学和历史学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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